在城市里,有这样一群人:寒来暑往,他们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,只为及时将热气腾腾的食物送到市民手中,这群人就是外卖小哥。不过,有这样一些“小哥”,你可能很少见到:她们长发过肩、素面朝天,虽看似清瘦,但只要戴上头盔、背起外卖箱,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汉子。
据统计,2016年,饿了么全国自营和代理商中,女骑手约15000人,占比仅为6%。她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到30岁,因为追求相对自由和多劳多得的生活方式,从而选择成为一名骑手。
在武汉二七路饿了么配送站点,就有一位这样的女骑手,她叫段丽。91年出生的她在人群中不太起眼,但她才不是一位没有故事的女同学。
▲武汉饿了么女骑手段丽
刚入行时总被人问:
怎么还有女的送餐员?
段丽是二七路站点30人中唯一的女骑手。每天早会集合时,在一群大老爷们当中,她的瘦小身影格外显眼。她说,也因为如此,大伙儿对她都特别照顾,比如电瓶很重吧,每次要给车换电瓶,总有同事过来对她说:“来,我帮你。”
▲段丽是饿了么二七路站点30人中唯一的女骑手
段丽以前在上海打拼6年,在工地打过工,也做过企业行政、车间操作员,婚后因为挂念留在老家湖北黄冈的女儿,决定回武汉发展。刚来武汉时,她也短暂做过餐厅服务员,接触到越来越多的外卖骑手后,这份自由的工作吸引了她。
成为骑手没有那么简单。“投了简历后,站长打电话给我,问我真的想去吗?站里还没收过女骑手呢。见面后,他还是挺犹豫的,说,‘送外卖辛苦,你干得了吗?’我就求他,还跟他讲我能吃苦,从小我爸养猪亏了几十万,我19岁就来上海打工帮家里还债。”段丽说。“站长听了我的事,同意让我先试两个月。”
谈及做女骑手有没有收到过异样的眼光时,段丽感慨良多,她说:“刚开始特别多,我第一次给用户打电话,说‘您的外卖到了’,他直接回,‘你没搞错吧?’我说了订单后,他大吃一惊,‘怎么还有女的送餐员?’后来把餐递到他手上,他还是瞄我半天,一脸好奇的样子。”
不只用户诧异,商户、同行、陌生人都不止一次问过她这个问题,在路上跑单时,“回头率超高”。很多人劝她,这行风吹雨淋,女孩子还是找个室内的工作吧。每逢遇到好心人,段丽就回复对方:“我每天工资还不错!而且我能吃苦不怕。”
常帮男骑手解围
还跟独居老人成了朋友
对于站里招的第一个女骑手,站长王虎非常满意,接着还招了两三个,但只有段丽坚持了下来。而且,王虎说,她入职5个月零投诉,刷新了站点记录。
“可能是我乐呵呵的,人缘还可以吧。”段丽笑了笑,她说有一点确实让大伙儿羡慕,“去餐厅取餐的时候,老板的态度一般都挺好,总是笑呵呵的。我催单他们也不会烦,会说好好,赶紧给你做。换成男骑手催,可能就不一样啦。”
▲段丽的脸被映在雨点打湿的送餐车的反光镜上
因为这个原因,她也没少帮男骑手解围。有一次,站点一个男同事频繁向一家商户催单,商户打电话给站点投诉。“这家餐厅我还挺熟,所以第二天去说和,大家都相互理解了。”
▲段丽在冒雨送餐途中
最近,她还和一位老奶奶用户成了朋友。老奶奶60多岁,平日里独居,不爱做饭,子女常常用饿了么给她点午餐。有段时间段丽几乎天天给她送餐,一来二去就混熟了。
“看到她,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外婆。她住5楼,有时候我上楼梯跑得急,气喘吁吁,她开门就说让我别急,喘口气。冬天也会问我冷不冷,很热心。我看到垃圾就帮忙带一下,要是不忙,也会聊几句。”
段丽说,老人虽然独居,但子女住得近,一有空就会去看她,对她蛮孝敬。可能因为时间长有了信任,偶尔子女没用饿了么,而是在附近餐厅现场点菜后,也会打电话到站点,请她帮忙给老人送去。她总是一口答应下来,却从来没收过配送费:“反正是顺路,能帮就帮嘛。”
▲给独居老人送餐,是段丽雷打不动的事
在饿了么干了5个月,段丽觉得目前还没有碰到什么困难,“我的体力很好,跑得快。男骑手能做的,我也都能做。”上个月,她完成了1000多单,业绩排名站里前三。
不过,送餐送得多了,有时候也会碰到些囧事。有天武汉下雨,订单多,段丽刚把电瓶车停在小区,一辆私家车倒过来,瞬间就把她的电瓶车撞倒了,外卖箱里的汤洒漏了出来。时间急,她只好拿了餐跟顾客连连道歉,说明洒汤的原因。让她温暖的是,顾客不但没发脾气,反而安慰她“没事没事”。
每天午饭后避开女儿偷偷出门
只为了多跑一单
26岁的段丽已经是一个2岁小孩的妈妈了,肩上责任不小。以前让女儿留在老家由婆婆带着,回武汉后,她把她们都接了过来。她说,女儿很黏她,自己无论跑单结束多晚,女儿不等到她就不肯睡下。哄哄她、逗逗她,也是段丽每天辛苦工作后最期待的事。
▲和女儿在一起是段丽每天最期待的事
有段时间,段丽每天回家吃午饭,女儿看到她就不让走。“我说,妈妈要挣钱给你喝牛牛,她就乖一些。”后来,段丽只能偷偷地回来吃饭,又偷偷地出门,“刚开始肯定不舍得,但怎么办哩,多跑一单就能多挣一点。”
在饿了么工作,只要努力就能获得好的收入,她觉得挺好,收入高了,家里需要添点什么东西,也不会那么拮据了。
▲段丽在一家川菜酒楼取餐
如今,女儿成了她工作的最大动力。2017年,她的计划是,再跑一年,攒够钱,然后生个二胎。她觉得,回乡后的生活已经慢慢顺利起来。